我的那些短篇小说 | 科塔萨尔
“马塞洛·哈多伊。马塞洛·哈多伊是个律师,我曾是个教师和公共机关的议员。就是说,一个职业者,一个知识分子。我一声不响地望着发生的事情。我是个观察者和新闻记者。所以,从那个角度讲述故事是很自然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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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资料图片)
我的那些短篇小说
我的那些短篇小说——我甚至可以具体地指出一篇——,许多都表现一种自我的心理分析。具体地说就是《奸诈的女人》。它写一个不知羞耻的姑娘对她的未婚夫们感到厌倦了,她把包着潮虫子的糖果送给他们。我在写这篇小说时,正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度过一个极为疲惫的阶段,因为我很想当一名公共译员,接连参加了所有的考试。在那个时候,我想找个工作独立谋生,指望有一天能去巴黎。在八九个月内,我学习了公共译员的全部课程,学习非常辛苦。我疲劳不堪,开始出现神经机能症的病状:一点也不厉害——没有想到去看医生——,但是心情非常不愉快,因为各种各样的恐怖袭击着我,包括最荒唐的。我注意到,吃饭时我老是担心在吃的东西中看到苍蝇或虫子。可是另一方面,食物是自己家里做的,我百分之百地放心。但是我一次又一次发现自己用叉子扒拉一番才吃一口饭。这使我产生了写这篇小说的欲念,想到了吃脏食物的问题。在写这篇小说时,说真的,我虽然没有打算如何治疗我的病,可是我发现我的做法像驱邪一样,因为我的病马上就好了。我想,其他的短篇小说也是这样写出来的。描写小兔的短篇小说——《给巴黎一位小姐的信》——同样经历过一个相当严重的神经机能症阶段。我所去的那个房间——我在电梯上吐了一只兔子(说“我吐了”,因为是用第一人称叙述的)——本来就像我描写的那样。在那个时期,个人的处境比较艰苦,我就搬到那里去住了。写短篇小说也为我治好了许多心病。所以,如果愿意的话,幻想的故事可以叫做调查,不过,它是一种关于治疗法的调查,不是形而上学的调查。
事实上,如果从《掷钱游戏》(《跳房子》)的角度看,那些短篇小说可以认为是游戏;但是,我必须说,我在写它们的时候,它们绝没有什么游戏的味道。它们是对我的监视,它们有一定规模,是能力的收存,使我感到恐惧或使我着迷,我必须通过写作来结束它们。
一篇小说的说服力在于对其内部的紧张性的直接表现。紧张性越强,就越能深刻传达人的经历。我不能解释怎样才能传达这种经历,但是不管怎样我知道,只有通过短篇小说的冷酷无情的实践才能达到,就是说,既要有最大限度的自由,也要有最严格的态度。我看到自己以极快的速度写作,之后不用过多地修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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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科塔萨尔论科塔萨尔》
胡利奥·科塔萨尔 | 朱景冬 译
科塔萨尔代表作《跳房子》(1963年版封面)
Julio Cortáza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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